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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修《别滁》“我亦且如常日醉,莫教弦管作离声”全诗翻译赏析

时间:2015-08-18
欧阳修《别滁》“我亦且如常日醉,莫教弦管作离声”全诗翻译赏析

欧阳修 别滁
    花光浓烂柳轻明,酌酒花前送我行。
    我亦且如常日醉,莫教弦管作离声。
   
译文:
     鲜花盛开柳树明媚的时节,(百姓)为我酌酒饯行,我希望像平日一样开怀畅饮,不愿弦管演奏离别的曲调。
   
作者介绍
     欧阳修(1007-1072)字永叔,号醉翁,晚年又号六一居士,庐陵(今江西吉安)人。宋仁宗天圣八年(1030)进士,累擢知制诰、翰林学士。英宗 时,官至枢密副使、参知政事。神宗朝,迁兵部尚书,以太子少师致仕。卒谥文忠。他在政治与文学方面都主张革新,既是范仲淹庆历新政的支持者,也是北宋诗文 革新运动的领导者。创作实绩亦灿然可观,诗、词、散文均为一时之冠。又喜奖掖后进,苏轼父子及曾巩、王安石皆出其门下。他的词主要写恋情游宴,伤春怨别, 表现出深婉而清丽的风格。词集有《六一词》、《欧阳文忠公近体乐府》、《醉翁琴趣外编》。
   
背景:
欧阳修于1045年(宋仁宗庆历五年)八月贬为滁州(州治在今安徽滁县)知州,在滁州做了两年多的地方官,他的著名散文《醉翁亭记》就是在滁州作的。1048年(庆历八年),改任扬州知州,这首《别滁》诗就是当时所作。

赏析:
《别滁》是宋代诗人欧阳修的一首七言律诗。本诗以轻快的笔调描绘了花光浓艳、柳丝轻明的节令特征,在这花前柳下,吏民们酌酒为他送行。气氛热烈明快。

欧阳修胸襟旷达,虽处逆境之中,仍能处处自得其乐。他的《醉翁亭记》,末二段就表现了他与民同乐的情景。此诗和《醉翁亭记》同样用了一个“醉”字,但并不过多地渲染那些离情别绪。《醉翁亭记》是写游宴之乐、山水之美,这诗所表现的父老亲故送别饯宴的情景,别是一番情味。
首句写景,点明别滁的时间是在光景融和的春天。欧阳修由滁州徙知扬州,朝廷的公文是在那一年闰正月下达的,抵达扬州为二月。滁州地处南方,气候较暖,这里 与作者在夷陵(今湖北宜昌)所写的另一首《戏答元珍》诗“春风疑不到天涯,二月山城未见花”不同,而是花光浓烂,柳丝轻明。这样,此诗首句不仅写出了别滁 的节候特征,也为全诗定下了舒坦开朗的基调。
次句叙事,写当地吏民特意为欧阳修饯行。“酌酒花前”,是众宾客宴送知州,与《醉翁亭记》的知州宴众宾正好相反;这天还有丝竹助兴,气氛显得热烈隆重。它虽不同于以往投壶下棋、觥筹交错的游宴之乐,但同样写出了官民同乐和滁州民众对这位贤知州离任的一片深情。
后两句是抒情,诗人把自己矛盾、激动的心情以坦然自若的语言含蓄地表达了出来。欧阳修在滁州任职期间,颇有惠政。饯行时当地父老向他所表示的真挚友好的感 情,使诗人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:两年多的贬谪生活即将过去,这里地僻事简,民俗淳厚,作者特别对以前在滁州琅琊山与众宾客的游宴情景怀念不已;而此时却是 离别在即,滁州的山山水水,吏民的热情叙别,使他百感交集。这里“我亦且如常日醉”的“且”字,用得极好,写出了诗人与众宾客一起开怀畅饮时的神情意态和 他的内心活动。结句用的是反衬手法,在这种饯别宴上作为助兴而奏的音乐,是欧阳修平时爱听的曲调。但因离忧婴心,所以越是悦耳的曲调,内心就越感到难受。 唐朝张谓写过一首题为《送卢举使河源》的赠别诗:“故人行役向边州,匹马今朝不少留。长路关山何日尽,满堂丝竹为君愁。”这里结句所表达的意思,为欧阳修 所化用。“莫教弦管作离声”,发人思索,使诗意余韵不尽。后来黄庭坚《夜发分宁寄杜涧叟》诗“我自只如当日醉,满川风月替人愁”,也是从此脱出。
欧阳修这首诗与一般叙写离愁别绪之作所渲染的凄恻之情,有明显的不同,它落笔轻快自然,平易流畅,非常感人。这与宋初盛行的刻意追求辞藻华丽,内容却显得空虚的“西昆体”诗风形成鲜明对照。由于欧阳修在诗歌创作中以明快朴实的诗风力矫时弊,因而就成了北宋诗坛的一大名家。


    唐人张谓《送卢举使河源》:“长路关山何日尽,满堂丝管为君愁。”武元衡《酬裴起居》:“况是池塘风雨夜,不堪弦管尽离声。”白居易《及第后归觐》:“轩 车动行色,丝管举离声。”寇准《送赵主簿之任惠安》:“尊酒欲阑人欲别,夕阳丝管尽离声。”欧诗后两句似从以上诸诗化出,但反用其意。黄庭坚《夜发分宁寄 杜涧叟》:“我自只如常日醉,满川风月替人愁。”前句又是从这首诗来。《别滁》中,诗人写下:花光浓烂柳轻明,酌酒花前送我行。我亦且如常日醉,莫教弦管 作离声。就像是驾着一叶扁舟,顺流而下,两岸春光明媚,赏心悦目。前两句譬如小舟始发,情趣初张,待到“我亦且如常日醉”,则如水忽湍急,飞流直下,令人 不禁发声高诵,击节心领。平易流畅、言之有物,他以自身的实践来体现他反对艰涩雕琢的“时文”的一贯主张。另外,嘉佑二年,欧阳修主考礼部贡举。当时时文 的代表者刘几的考场文章被欧阳修全盘否定,拿起大红笔从头到尾横抹一杠,批上“大谬误”三字,并宣布“凡为新文者,一切弃黜”(沈括《梦溪笔谈》),同 时,以平易文风的苏轼文章为第一,后为避嫌,压抑为第二。苏辙、曾巩等皆登第。八大家中有三位得以考中,欧阳修对提倡平淡文风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。而苏轼 等人以后出色的表现,更使对手难以发难。欧阳修坚持打击文坛险怪文风,终使一代平易文风逐渐形成。欧阳修着意反对的“以才学为诗”的倾向,将主要由王安 石、苏轼承接,至黄庭坚达到极盛,成为江西诗派的中坚。当然,他们也不是对于西昆的重演,而是在欧、梅的平易的底色下,谨慎地使用才学。
    欧阳修一生勤奋写作,著述丰富。当我们瞩目于欧阳修的开拓性的诗史地位,不能忘记他出于对于当下宋初文风的革新而无意间的历史回归;而当笔者指出他的与唐人的某种契合的时候,又不能误认为笔者的见解是否认他对于宋诗体制的建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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